铁主席、习主席和毛主席

10月15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北京主持召开文艺工作座谈会并发表讲话。当晚，人民日报发表文章说，习大大的长篇讲话堪称超规格，对文艺界而言是罕见的。习主席谈了两个小时，中心话题第一是文艺不能在市场经济中迷失方向，不能当市场的奴隶；第二，文艺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

习大大没错。文艺一旦和金钱黏得太近，它就会变成一坨翔，就像郭敬明《小时代》那电影，彻底的纸醉金迷啊，泥玛这也叫电影？看完之后我恶心得半年没进电影院。第二，文艺要以人民为中心，这话当然一贯正确。艺术源于生活（包括政治生活）。艺术家不是活在真空里，作品是要给人看的，当然要以人民为中心，或者说以人为中心更准确些，因为人民这个词不好定义，广义上来说包括任何人。

艺术搭上政治自古有之，李白曾到朝廷里写诗，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还要献给拿破仑呢。第一次世界大战欧洲人集体被爱国主义洗了脑，罗曼罗兰和茨威格等少数脑袋清醒的作家就发表文章和作品坚决反战。抗日战争的时候，老舍先生等发起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创作了大量抗战作品。中国文联主席郭沫若解放后则以歌颂毛主席的打油诗著名。

任何人都可以谈任何事。习大大也是人，他当然可以谈任何事，包括文艺。值得注意的是，意见可以提，但是艺术家怎么做，则是他们自己的自由。艺术的本质是什么？我的看法是：艺术即自由。美是自由的象征。自由是艺术的灵魂，她是不能被规定的。没有自由，艺术就死了，即便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中国有个不好的习惯，宣传机关和某些党棍把领导人的讲话奉为圣旨，不符合讲话精神的一律干死，这就很不好。这个世界因为多样性才可爱，文艺界理应如此。抗日时期老舍主持了抗战文艺协会，但是鸳鸯蝴蝶派作家也同样在创作，这就很好。文艺界应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要是人人想的都是一样的，所有作品表现的思想都差不多，那我们还不如死了算了。换句话说，对任何作品都要有宽容之心，就像郭敬明的电影《小时代》，虽然烂得翔一样，但我们要允许它存在，因为有些人就好这口。

前天的中央文艺座谈会邀请了72贤人参加，包括中国作家协会主席铁凝，她中断了在国外的访问赶回北京，会后她说，习主席的讲话让她想起了72年前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铁主席此话让我不寒而栗。前面说过，并不是说艺术不可以和政治勾搭，但是，如果政治家主动来勾搭艺术家、指引艺术家，甚至强行规定文艺创作的方向，那就是艺术的灾难。

这一点也不夸张。毛主席在延安发表了讲话，文艺要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后来共产党进城了，凡是不符合毛主席讲话精神的文艺作品一律枪毙，结果从1949年到1979年，中国大陆基本没有啥像样的文艺作品面世（不算八个样板戏的话）。毛主席还领导了反右运动以及文化大革命，中国文人死的死，爬的爬，那遭受灭顶之灾的惨状，历史上的暴君加起来可能都自愧不如。铁主席前天说习主席就像毛主席，这话让我直哆嗦，果真如此，请别叫我文艺大叔了，我还是去当农民叔叔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