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的中学生们批斗老师的手段却极其残忍。用铜头皮带抽,灌辣椒水,坐土飞机,剔阴阳头,竭尽虐待之极。成千上万的人被批斗致死,或者自杀,如老舍,傅雷,刘少奇等等。
如果你的父母现在是50岁左右,那他们就曾经是那些疯狂的红卫兵。不信你可以回去问一下。
我曾经问过我妈妈文革开始的时候你斗过别人没。妈妈说参加过,因为不参加别人就会来批斗你。但是她生性善良,从来不为首,后来干脆当了逍遥派。有一次趁别人不在的时候我妈妈还给挨斗的一个“黑五类”倒水喝。那个黑五类打倒四人帮后重新当上了大官,他非常感激我妈妈,
因为他对那杯水没齿不忘。左图是我妈妈1966年坐免费火车串联到上海的留影(右一白衣者)。
我觉得文革应该建立一个纪念馆,无辜死于文革的人应该有上百万,远远多于1937年的南京大屠杀。我们有南京大屠杀纪念馆,为什么没有文革纪念馆?现在30岁以下的人还有多少知道文化大革命的?
1977年中我经历了另外一次小小的转折。妈妈所在的中学解散了,妈妈被重新分配到澧县澧旦公社中学教书。我跟随妈妈从小城镇到了真正的农村。9月间我开始上小学。
这个小学叫三甲小学,是澧旦公社澧东大队的小学。学校极其破烂,全是土房子,一下雨就漏水,连窗户都没有,只有几片明瓦透点光线进来。写字用的是石板石笔。有些穷的同学中午只有萝卜吃。我记得第一篇课文是“五七指示放光芒”。还有一篇是“路线是个纲,纲举目张”。TMD我到现在还没明白“纲举目张”是什么意思。
第一次考试的时候,卷子发下来我做了一半遇到一道不会做的题,坐在那哭了起来,因为我不知道还可以先做后面会做的题。
我们也有一些快乐日子,如一起去偷地里的蚕豆,一起去如树林一般的棉花地采摘棉花。
记得有一天,夕阳很好。我在外面玩得脏西西的回家,推门回家,门吱呀呀的响,妈妈正在夕阳的最后一线光线下踩缝纫机,帮我补书包。我就支着头在缝纫机旁边看妈妈踩缝纫机。这也是我记忆中最美好的一个片断。
1978年是一个重大的转折。我们全家移居长沙,湖南省会,和转业后在湖南计算机研究所工作的爸爸团聚了。从此我就开始了在一个单位大院长大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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