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力是可想而知的。上海的父母亲戚,大学的同事朋友,没有到过拉萨的人怎么会理解呢?我自己在没来过拉萨之前不也同样想象过这里是一块蛮荒之地吗?一个人在最大的压力下反而会无比的反弹起来,把每一点进展都变成了幸福的源泉。一点一点的,上海的一切正在结束,拉萨的一切就要开始。到今年春节前我终于接到西藏大学的商调函,这也是他在拉萨努力的结果。
不过我没有直飞拉萨,我飞到了昆明。我想走滇藏线。这也许将是我最后一次疯狂行走了。1996到2001,进藏的5条公路我走过了4条,青藏川藏新藏,往返中尼公路,就只剩滇藏了。在丽江我打算休整两天就出发。这是今年,2002年2月15号。
这天晚上打垮了我新生活梦想的一切。手机响了,是他熟悉的声音。五分钟后一切都没有了。他原来在广州早有女朋友,按他自己的说法就是他头发都想白了,实在无法再隐瞒下去。他最后的决定就是立即回广州和那个女人结婚,拉萨所有东西都归我,请我在拉萨多保重。
我放弃了上海的工作房子和一切,和父母朋友闹翻,然后现在一个人去拉萨保重?最后放下电话前我只说了两个字: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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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混蛋两个字,小峡忽然打住,咕咚猛灌了一口红酒,坐在床上哇哇的哭。阿紫想抱住她肩膀被她一把推开:别管我。然后继续哇哇大哭。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还从来没有女人在我面前这么哭过,也没想到在我看来有冷淡综合症的小峡会突然爆发。深更半夜的我赶紧下床先把窗户关严实,不然明天别人一定误会。小峡边哭边说:都说西藏好,屁,一点都不好,杨飞你知道吗?拉萨的冬天那风有多厉害,空气有多干,没有女孩子喜欢拉萨的冬天,每次冬天在拉萨我都流鼻血。呜呜。上床来我坐在小峡后面抱住了她: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她冰凉的小手握成拳头,整个人在我怀里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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